sense 的英語研習室

        在美國影集 Friends（台灣譯為《六人行》，大陸譯為《老友記》）第二季第 23 集裡，Joey 剛因為得罪劇中的肥皂劇編劇先生而在劇中被安排死亡，隨即面臨演藝人生的低潮與失業的窘境。這時候身為他的室友兼死黨的 Chandler  便好心介紹他到 Chandler 所在的公司上班。然而 Joey  的演藝細胞似乎玩過火了些，在工作上為 Chandler帶來不少麻煩，使得 Chandler  一氣之下和 Joey 吵了起來，說 Joey  是一個「 brown-nosing suck-up 」，意思就是「愛拍馬屁的屁精」，真是夠難聽了。不過之後我又在別的電影聽到這個字眼，恐怕還挺常被用來指控阿諛諂媚的人（尤其在爭吵時），所以在這裡介紹一下這個字。

        brown-nose 這個字也可寫作「brownnose」，不過前者寫法比較常看到，我個人也比較偏愛用「brown-nose」，比較不容易寫錯，漏寫個字母 n 什麼的。根據 Dictionary.com 網站上收錄的 The American Heritage 字典所載文字，可知「brown-nose」取其因為彎腰跟在別人屁股後面，奉承地親別人的屁股使得鼻頭沾上對方的糞便，才會有所謂的咖啡色鼻頭。筆者言至此不禁納悶，如果鼻子要沾到對方的糞便，首先對方的糞便也得沾到自己的褲子裙子吧（原始人不穿衣服，但不在討論範圍）？或者是糞便溢出來？大便失禁？不過這不是研究重點，我們還是想想就算了。總之，「brown-nose」這個字就是因為上述的意象而用來表示拍馬屁、奉承的意思，也可當名詞，表示拍馬屁這種事情；若要表示拍馬屁的人，則用名詞 brown-noser。Chandler 在此用  brown-nosing ，是把動詞變成現在分詞（Ving）的形式，轉換成形容詞修飾後面的名詞 suck-up  。

        既然 brown-nose 是取其親吻別人屁股使鼻子沾到糞便而得名，那麼「kiss ass」這個片語一定得看一下。我們常常聽到一個不雅的電影對白，多半用於說話者不太客氣地拒絕他人時，例如：
 
        男子：Wanna go out with me tonight?（今晚要和我約會嗎？）
        女子：Kiss my ass!（親我的屁╳我就去！）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→（別想！）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→（作夢！）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→（你去死吧！）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→（老娘不去！）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    → 這是相當無禮且粗野的詞句，聽得懂、看得懂就好，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千萬別講，否則容易招致怨恨甚至是不必要的禍害。

        根據 Online Etymology Dictionary 對於 kiss 這個字的字源解說，提到「kiss my ass」這句語帶輕蔑侮辱的用法出現時間最早可追溯到西元 1705 年，但有可能更早。而「brown-nose」這個字，Dictionary.com 記載它得出現時間是在西元 1935~1940 之間，和 Online Etymology Dictionary 所載的西元 1939 年差不多。那麼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約略的概念就是，「kiss my ass」的使用比「brown-nose」更早。「kiss 人's ass」本來就是拍某人馬屁的意思，它還衍生出名詞「ass-kisser（拍馬屁的人）」和形容詞「ass-kissing（阿諛奉承的）」用法。所以我們回顧上面的男女對話，如果那男人真的去親對方的屁股，只為了能達成願望，得到好處（就是讓女生答應約會囉），他便是狗腿到一個程度了，犧牲自尊在所不惜，苦了鼻子也甘願（鼻子才是苦主啊）。這樣看來，先有「kiss ass」的用法出現，爾後誕生「brown-nose」這個同樣表示拍馬屁的動詞，就很容易理解了。另外附帶一提，有個和「kiss 人's ass」類似的用法是「lick 人's boots（舔某人的靴子）」，也很常見（也不太文雅）。

        至於「suck-up」，有人說它是在19世紀中葉出現的詞彙，但說時在的，不太可考，目前我還查不到有關這個用法的淵源。不過可以確定的是，文字反映社會文化，而街頭次文化的存在當然也使一些原本沒有特殊顏色的文字，演變成具特定色彩或更多含意、情境的字眼，動詞 suck（吸吮） 就是其中一個。它後來被用來表示遜色、肉腳的意思，或者是很爛、很糟糕的意思，免不了的，也發展出具有性暗示意義的詮釋。就「suck-up」而言，真的是非常非常難聽的字眼，一方面它是馬屁精的意思，但是又因為 suck  本身動作曖昧，拍馬屁時不只是親了，而是去吸別人的屁股以討好對方，那真是醜陋不堪，而且語帶雙關的性暗示，因為「suck up to  人」就有那層意思。由此可見 Chandler 這句話說得有多重，真是一記猛搥，把 Joey 當場氣呆了。

        關於拍馬屁相關的字其實非常非常多，一定有人聽過「the teacher's pet」吧？這可不是什麼英文小老師或是數學小老師，幫老師發考卷的小助理哦！這是指愛跟老師打小報告，仗著老師疼愛欺負同學的人，也就是同學們眼中的「老師的走狗」。這個我以前在美國小學算是挺常聽到的，小學生嘛，總愛吵吵鬧鬧心理不平衡，司空見慣了。長大後在職場上，外國人就會用「the boss's pet（老闆養的走狗）」來指拍老闆馬屁，表裡不一的小人。其他還有「butter up」、「flatter」，也是表示奉承的意思，但是委婉得多。「kiss ass」算是極難聽的字眼，在拍馬屁的程度而言也極為卑微低下；「brown-nose」也是，只不過用詞較婉轉一點點；「butter up」、「flatter」算是稍微文雅一點的講法。

        另外還有一個字「toady」，可以當動詞或名詞，也是拍馬屁、拍馬屁者的意思。這個字我以前沒有看過，但是發現它的典故挺有趣的。根據 The American Heritage 記載的歷史由來，這個字最早出現於西元 1690 年，意思是「體型小或年幼的癩蝦蟆」，與阿諛奉承之意無關。而在更早的西元 1629 年，出現一個新興詞彙叫做「toadeater」，源自於江湖術士在行騙時，聲稱自己可以將人身上所中的癩蝦蟆毒吸取出來，達到神奇療效。於是江湖術士會讓身邊的助手真的吃下一隻癩蝦蟆或是假裝吃下，然後再表演吸出毒素的伎倆。由於吃癩蝦蟆是件苦差事，因此這些為了討生活，而專門負責幫江湖醫生吃癩蝦蟆的 toadeater，就成為阿諛奉承者的代名詞，其動詞就是 toadeat。這一組名詞和動詞演變到後來，便與原本的名詞動詞兼具的「toad（癩蝦蟆）」，和名詞「toady（小癩蝦蟆）」相通，到今日我們可以看到的就是，toad 這個字還是癩蝦蟆的意思，或是指外貌不好看的人，而 toady 則可以作為動詞的拍馬屁，也可當名詞表示拍馬屁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 最後，提醒各位比較年輕的板友們（敬請對號入座），和所有優秀聰明的板友們（請再次踴躍對號入座），以上提到較為不雅的字詞，明白就好，千萬不要隨便使用。